“……Past lives,
couldn’t ever let me down……”
红色十字线扫过大门口的两个警卫、左下方一道防护栏、走动的工作人员、右上方三间厕所。瞄准心对准了地球重力控制总闸。
白色耳机线从狙击枪右侧绕下来,经过草坪,连着口袋里的老式Mp3。
破坏重力控制总闸可以让失重器生效。30秒后,备用控制器将打开,恢复地球重力。30秒够了,我会让他在生命结束前体会到飞翔的快乐。他现在还是个孩子,却已经将要离开这个世界。在病房度过一生的他只有飞翔一个愿望,我会满足,不管付出什么代价。
“……I’ve got the strangest feeling,
this isn’t our first time around……”
我感受到扳机上的压力一点点增大。
总闸是半透明的椭圆体,晶莹剔透,仿佛一个即将破碎的浪漫水世界——毁灭前的景致是最美的。
子弹飘出去,像羽毛一样轻,几乎没有余韵去感受反冲力。椭圆体炸开的碎片刺向四面八方,有的打破屋顶,激起更多碎片直勾勾地飞向天空、减速、悬浮,形成凝固的烟花。
“……Past lives couldn’t ever come between us……”
我飘起来,升向天空,不仅悬浮。失重器的功率被拉满竟产生了反向重力。“烟花”没有凝固,而是加速冲向天空。
还有撕裂。
重力控制中心的高楼大厦开裂、分离,碎成蝶舞飘零,随着力的流水坠向一个不可知的引力来源。
我在灰白凌乱的建筑碎片里自由落体。
仰望天空之城,想起越走越远的我们。
“……I’ve got the strangest feeling……”
阳光照亮坠落的一切,一缕缕丁达尔效应的产物渐渐丰富起来。远处市区的建筑设施也都拔地而起,翻转零落:
八百块隔音板、二十盏红绿灯、花花绿绿的广告牌。失掉主心骨的云被四处流放、惊慌失措的大雁旋转翅膀、汽车以难以琢磨的速度撞向八方……
“……Sometimes the dreamers finally wake up……”
红色十字线扫过大门口的两个警卫、左下方一道防护栏、走动的工作人员、右上方三间厕所。瞄准心对准了地球重力控制总闸。
白色耳机线从狙击枪右侧绕下来,经过草坪,连着口袋里的老式Mp3。
“呼叫二组,呼叫二组,发现9527号病人,发现9527号病人。”不远处传来对讲声。
“他正趴在草坪上,用一把狙击枪——打BB弹的那种——瞄准太空城自转控制中心游览区的太空城模型。”
似乎来者不善,我要抓紧时间行动了。但此人胡言乱语,什么太空城,怕是精神有问题。
“他的记忆貌似又回到了地球毁灭前,也就是他儿子还活着的时候。9527是因为离开地球和丧子之痛的双重打击而精神崩溃,这次逃出来,不知幻想的又是什么情形。”
他向我走来,怕是来不及了。
我扣动扳机,子弹飘出去,像羽毛一样轻……
“……Don’t wake me up I’m not dreaming,
Don’t wake me up I’m not dreaming……”